当前位置: 旋转机 >> 旋转机前景 >> 读青春咖啡馆,体味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匠
文|墨华不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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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迪亚诺是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的小说,有着巴黎咖啡的苦香,有着迷宫般神秘的情节,有着梦幻般恍惚的文调,有着电影般巧妙的叙事,还有着一个个幽灵般忧伤的人物,四处游荡,热爱记忆,不懈寻根,不断逃离。
他是莫迪亚诺(年-),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,年法国龚古尔文学奖得主,法国“新寓言派”代表,王小波敬慕的作家,至今已出版27部作品。其中,意象纷呈,是莫迪亚诺小说的突出特色。意象,是熔铸了作者思想感情的物象,象征性是意象的基本特点,即意象可表达意义。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叶朗在《现代美学体系》写道:
对于艺术来说,意象统摄着一切:统摄着作为动机的心理意绪;统摄着作为题材的经验世界;统摄着作为媒介的物质载体;统摄着艺术家和欣赏者的感兴。
叶朗指出,艺术审美的问题,始终就是意象生成的问题。莫迪亚诺苦心营构各种意象,赋予意象以深刻寓意,让其小说弥漫着迷人的寓言气息,给世界文坛提供一种审美范本。现以年出版的小说《青春咖啡馆》为例,解读其小说匠心独运的意象艺术。
王小波是莫迪亚诺在中国最著名的崇拜者一、人物意象:海滩人是莫迪亚诺笔下的典型人物
莫迪亚诺对生命个体,尤其是社会边缘人,予以极大的关怀与悲悯。这让他的文字,具有穿越国别与时空的艺术感染力。学界普遍将莫迪亚诺笔下的典型人物,称为“海滩人”。“海滩人”词儿,首现于莫迪亚诺小说《夜店街》里:
一生中有四十年在海滩或游泳池边度过,亲切地和避暑者、有钱的闲人聊天。在数千张度假照片的一角或背景中,他身穿游泳衣出现在快活的人群中间,但谁也叫不出他的名字,谁也说不清他为何在那儿。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天起他从照片上消失了。我不敢对于特说,但我相信这个海滩人就是我。即使我向他承认这件事,他也不会感到惊奇。于特一再说,其实我们大家都是海滩人。我引述他的原话“沙子只把我们的脚印保留几秒钟”。
我们可将海滩人,理解为社会边缘人、无名隐身者、流浪人、漂泊者。而漂泊与寻根,是世界文学永恒的母题。比如苏轼《和子由渑池怀旧》云: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泥上偶然留指爪,鸿飞那复计东西。”苏轼诗中的飞鸿意象,与海滩人相通。那么,莫迪亚诺笔下的海滩人,有什么特征呢?
首先,海滩人都处于不断漂泊与寻找支撑点的状态,激荡着生命个体活力,却往往以失败告终。《青春咖啡馆》的主人公露姬(真名叫雅克林娜),从小孤独,没有父亲,母亲对她的爱很单薄。为排遣寂寞,她未成年时,便开始在巴黎大街小巷流浪,有两次被警察抓到并教育。成年后,她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幸福:无论是嫁给大14岁的舒罗,还是从无趣婚姻逃到孔岱咖啡馆,无论是阅读神秘学书籍,还是与情人罗兰相知相爱……一次次的寻找,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逃离。流浪、婚姻、书籍、真爱,均无法安顿其心灵。她最终吸毒后跳窗,定格了22岁生命,成为巴黎社会画卷中微不足道的一笔淡墨。刹那芳华,这般仓促,让人唏嘘。露姬,便是莫迪亚诺笔下“海滩人”中的一个。她从虚无中来,如时光缝隙中遗落的美丽,无根无蒂,寂灭无声,转瞬成尘,最终回到虚无中去,轮回演绎一曲存在与幻灭的哀歌。
其次,海滩人身上皆有时代的沉重投影。莫迪亚诺小说,大多以法国被占领的二战时期,作为故事背景,每个主人公皆背负沉重的不安感。而《青春咖啡馆》的故事背景,是20世纪60年代,当时盛行的是,主张“毫无拘束地生活、毫无节制地享受”的情景主义活动。这小说的人物,在情景主义浪潮的挟裹下,如一粒粒游走的尘埃,居无定所,飘忽不安,摒弃工作,游戏人生。
再次,海滩人如影子般,身份模糊,姓名更换,无细致外表描摹,无复杂性格刻画,唯心理描绘,洋洋洒洒。当代作家、评论家徐江在访谈中说过:
莫迪亚诺小说的主角不是人。他写的是都市人在重压状态下对于自我的追寻。就如同普鲁斯特,他的主人公是时间。如同塞林格,他的主人公是青少年到成年人过渡的精神状态。——徐长云《“新寓言派”是个什么派》
总的来说,现代主义小说塑造人物形象,通常讲究典型性,而莫迪亚诺,打破这种技法,把“海滩人”当“意象”经营,在人物外表言行上,不作精雕,不求形似,只求神似,大笔勾勒,使人物呈现出抽象性、象征性、类型化的特征。人物意象化写作,其缺点在于,人物形象缺乏复杂性与丰富性;而优点在于,可顺畅表达作品的主题与作者的意图,使人物在虚实之间,获得美学张力,使作品在抽象提炼中,生起深厚意蕴。
《青春咖啡馆》是莫迪亚诺第25部作品二、空间意象:从物理空间延伸出关乎灵魂与存在的主观空间
我们时代的焦虑与空间有着根本的关系,比之时间的关系更甚。——法国哲学家米歇尔·福柯《不同空间的正文与上下文》
《青春咖啡馆》具有丰富的空间元素。空间不只是简单的故事背景,还肩负着象征意义,承担着叙事功能,起着推动情节发展、暗示人物命运、烘托人物性格、披露人物心理的作用。换言之,正如将人物意象化,莫迪亚诺亦将空间意象化,从物理空间中,延伸出关乎灵魂与存在的主观空间。而空间场所的频繁转换、空间路径的错综交织,形成偌大的社会关系网,亦展现人物颠沛流离的生存状态。
(一)公共空间意象
《青春咖啡馆》的都市公共空间,有咖啡馆、酒吧、街道、广场等。
孔岱咖啡馆,象征精神避难所。塞纳河左岸,是荟萃咖啡馆、书店、美术馆、博物馆等的文化圣地。莫迪亚诺将虚构的孔岱咖啡馆,设置在塞纳河左岸拉丁区,意味深长——孔岱咖啡馆,以轻松舒缓的氛围,为失意青年,提供文化艺术的庇护,带来人文情怀的慰藉,“光顾孔岱的客人手上总会拿着一本书”。逃离婚姻的露姬,亦视孔岱咖啡馆为精神避难所,“爱把书放在桌子上很显眼的位置,仿佛这本书就是她的通行证或者居留证,可以使她合法地留在他们身边”。在结局,露姬情人罗兰,在年老时看到,孔岱咖啡馆已变成皮具店,这宣告崇尚精神与文化的时代之结束,取而代之的,是越来越膨胀的商业化时代,而文艺青年,越来越无栖身之地。在莫迪亚诺小说里,我总嗅到青苔般清凉的旧时光气息。
布朗西广场,象征年少时的孤独记忆。在小说第三章,露姬与情人罗兰在布朗西广场下车时,她的反应是:“他(罗兰)也许没有注意我(露姬)抓着他的胳膊抓得有多紧。我感到天旋地转。我觉得要是我穿越那个广场的话,我会晕倒在地。我好害怕。他常常跟我说起‘永恒轮回’,他或许会明白的。是的,我所有的一切又从头开始了,就好像跟那些人的聚会只是一个借口,就好像是有人派了罗兰过来,把我悄悄地带回我的老家。”露姬从小生活在布朗西广场,因母亲在红磨坊工作,昼伏夜出,再加上母爱缺席,故露姬一人在家时,孤独恐惧,常趁母亲夜间上班,偷偷离家游荡。布朗西广场,承载露姬不堪回首的年少记忆,亦成为莫迪亚诺永恒轮回的意象——露姬深怕年少时的孤独噩梦,会轮回。尼采的“永恒轮回”说,是莫迪亚诺笔下的重要主题,表现为:过去的事件又发生在现实或想象中;人物总处在寻找与逃离的循环反复中。而“永恒轮回”这钉子,在《青春咖啡馆》钉得分外深,多处提及,颇有悲观主义宿命论意味。
坡道最下面女士塔街的十字路口,象征人物堕落的开端。在小说第三章,露姬首次吸毒前,作者是这样写的:“我们(露姬与女性朋友亚娜特)一直走到灯光开始明亮的地方,罗莱特圣母街尽头的那个十字路口。但是我们向后转身,在斜坡上逆行。当我(露姬)从那边的黑魆魆的人行道往下走时,我慢慢地觉得放松了。只要顺着这条坡道往下走就行了。亚娜特挽着我的胳膊。我们几乎走到了坡道的最下面,女士塔街的十字路口。这时,她问我:‘你想不想来点雪呢?’”这空间书写,别出机杼,隐喻着露姬由“灯光明亮”的人间正道,开始堕落,如在“斜坡上逆行”,从“黑魆魆的人行道往下走”,“走到了坡道的最下面”。
小说的公共空间意象,除上述外,纵横交错的不同街道,是人物游荡之地,隐喻着人物萍踪不定又不断寻我的精神状态,而街道的幽暗、亮堂或静谧,皆是人物心境的外化;书店(露姬喜欢的斜坡街书店、情人罗兰喜欢的维加嘉书店),是让人感到幸福与温暖的心灵栖息地;中立地区,远离都市中心地带,位于城市边缘,处于悬而不决状态,隐喻着人物社会身份的边缘化,及命运的漂泊无寄……
青年莫迪亚诺是一枚帅哥(二)私密空间意象
露姬丈夫舒罗的公寓,象征无趣刻板的家庭生活。作者如此描写舒罗的公寓:“其中的一扇玻璃窗的铁质百叶窗放下来了……除了那张沙发和茶几,起居室里没有任何其他家具陈设……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,好像是坐在一名牙医或者一个医生的候诊室里。光秃秃的白色墙壁……空荡荡的卧室。空空如也的壁橱。死一般的寂静,偶尔被一辆从布雷特威尔大道经过的汽车打破。”家本应让人觉得温馨、自由与放松,而舒罗的公寓,空旷、冷硬、死寂,隐喻着缺乏温情与精神交流的无趣家庭生活,家反而成为露姬的心灵牢笼。而这一切,与舒罗冷淡平静的外表、对妻子知之甚少的反应,相得益彰。露姬为何离家出走,逃到有着欢快气氛与精神交流的孔岱咖啡馆?答案昭然若揭。房间意象,是古今中外常见的文学现象,完成人物性格与生存状况的寓言性阐释。
居伊·德·威尔的办公室,属半私密空间,象征精神的希望与微光。居伊·德·威尔以精神导师自居,推荐书籍给露姬阅读。作者如此描写其办公室:“壁炉上有一个枝形大烛台,他(居伊·德·威尔)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……蜡烛的亮光让他的朗读充满庄严肃穆的气氛。”为何作者选取烛光,来描绘居伊·德·威尔的办公室环境呢?这别有深意。烛光,隐喻着人生的希望与温暖。一方面,露姬通过居伊·德·威尔,接触到神秘学书籍,获得精神的洗礼;另一方面,露姬与情人罗兰,在这办公室初遇,而这段真情,亦给露姬荒芜的人生带来生机。
中年莫迪亚诺(三)空间元素意象
一是释放不安信号的空间元素。
小说开头是:“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,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,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。咖啡厅很小,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。”开头有两个空间元素意象,一是门,一是角落。译者金龙格,在译后记《镶嵌在丰碑作品上的璀璨宝石》认为:“门”在此处具有象征意义,既是窄门——进入天堂的门,又是黑暗之门——进入地狱的门。换言之,此小说在开头,就设置悬念,让人揣测:对露姬而言,孔岱咖啡馆是天堂,还是地狱?她以后的命运如何?而在结局,露姬跳窗自尽,这照应了开头,她究竟是去了天堂,还是地狱?这只能由读者浮想联翩。此外,开头写道“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”。角落意象,与上述的中立地区意象,异曲同工,皆是隐蔽的藏身之处,隐喻着处于社会边缘的海滩人,带着秘密逃离,隐身于城市角落,不易被人发觉,希望被人遗忘,最终如幽灵般消失,像从未存在过一样。
消失的地平线,亦是释放不安信息的空间元素。露姬带到孔岱咖啡馆的书,是《消失的地平线》。地平线,隐喻着人生前路的希望,而消失的地平线,透露着希望的泯灭。莫迪亚诺另著有小说《地平线》,小说主人公在巴黎都市中迷失方向,寄托与希望亦消失于地平线上。
二是象征温暖或希望的空间元素。
窗,具有通风透光、以小纳大的功能,是中西文学中使用频率较高的意象。中国美学家宗白华在《生命之窗的内外》一诗写道:
窗内的人心,遥领着世界神秘的回音。
这小说中,窗意象屡屡出现。我记忆尤深的,其中有两处。第一处窗意象是,作者安排露姬结束生命的方式,是跳窗,意味深长。露姬寻找幸福的各种方式,皆宣告失败,而窗,是希望的象征,跳窗,让她摆脱孤独、终结苦难。她如一阵花雨,从窗口静静洒落,不惊动人世,只洒进情人罗兰与侦探盖世里的心里——这样也好,要知道,真正的死亡,是世间无人再记得你。第二处窗意象是,露姬在15岁那年,因未成年流浪,被警察抓到并送回家。她从卧室窗户往外看,心想:“我真希望他一整个晚上都站在大楼前,为我站岗放哨,不只是这天晚上,还有今后的每一天晚上,就像一个哨兵一样,更确切地说,像个照看我的守护天使。”窗,成为热望流淌的出口,亦是作者直抵人物孤独灵魂的方位点。但楼下的警察,终究还是走了,留下形影相吊的她,还有挥之不散的孤独时光。
通过上述空间意象分析得知,在莫迪亚诺笔下,巴黎是最大的空间意象。街道、广场、建筑物等精确的名字与地址,比比皆是,让人如置身巴黎,如阅读旅行文学。这与人物粗线条的外表勾勒、模糊隐晦的身份姓名,形成鲜明对比。可以说,巴黎是朦胧而清晰的,莫迪亚诺是迷离而确切的。然而,无论是怎样的空间,行走其中的人,皆是匆匆过客,浮萍飘絮,流离失所,寻寻觅觅。这正如杨绛在《我们仨》写道:
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“我们家”的寓所,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。家在哪里,我不知道。我还在寻觅归途。
莫迪亚诺小说具有神秘迷离的寓言色彩三、其他意象:生物、物品与心理等意象
除了人物意象与空间意象,这小说还有生物、物品与心理等众多意象。我选取其中一些意象举例:
飞蛾意象。在小说中,保龄船长用笔记本,记录客人光顾孔岱咖啡馆的日期与时刻,乃至客人的姓名,“说到底,他是想把一些围着灯光旋转的飞蛾记下来,以免被人遗忘。”莫迪亚诺写飞蛾,并非偶然。他在小说《环城大道》写道:“米哈伊的目光追踪一只蛾子,最后见它落在了一盏是中国宫灯上。”他在《夜巡》写道:“我自己不过是一只惊慌失措的飞蛾,从这个灯火飞向那个灯火。”飞蛾扑火,在各小说间,形成互文关系,隐喻着人物向往光明却最终惨败的命运。
常青藤意象。在美国作家欧·亨利小说《最后的常春藤叶》里,常春藤叶,承载着生命的希望。而《青春咖啡馆》里,多次提及居伊·德·威尔那栋楼房的常春藤,其中有一段话,写于露姬去世后:“圣日耳曼大街上的维嘉书店不在了,在巴黎同样再也见不到居伊·德·威尔了。也见不到露姬了。但是,那株常春藤依然在那里,爬在底楼的那扇窗户上,就像我(露姬情人罗兰)在梦中见到的一样。”是的,曾经的心灵栖所(维嘉书店)不见了,精神导师(居伊·德·威尔)不见了,青春岁月(露姬)也不见了,唯有罗兰心中对幸福的渴望与寻觅,仍如常春藤一样坚韧存在。执意去看常春藤是否仍在的罗兰,仿佛小说里一抹绿意盈盈的常青藤,在都市的漩涡中,作西西弗斯式的抗争,与自行了断的露姬,互相映照。
笔记本、地图与照片等意象。时光洪流奔腾不息,人类能记住的很少,遗忘的却很多。莫迪亚诺却像普鲁斯特一样,是时间的逆行者,爱往后看,在浩浩光阴中,一路拾捡往昔时光的碎片。记忆与遗忘,是莫迪亚诺小说的重要主题之一。在《青春咖啡馆》里,无论是笔记本(用来记录客人光临孔岱咖啡馆的日期),还是巴黎地图(打算用来标记客人前往孔岱咖啡馆的路线),还是照片(摄影师拍摄孔岱咖啡馆的客人),皆灌注了作者偏爱记忆、抵御遗忘的理念,融入了作者对社会无名者的慈悲。而露姬,落入笔记本、地图与照片里,化为凝固的名字与图像,与世上的人们,隔世相望。只不过,世上的人们,渐活渐老,纸上的露姬,妙龄锦时。
书籍意象。小说第三章写道:“在一个心情沮丧的日子里,我(露姬)在居伊·德·威尔借给我的那本《不存在的路易丝》的封面上,用圆珠笔把那个名字换成了我的。《不存在的雅克林娜》。”雅克林娜是露姬的真名。这书籍意象,采用提前预示未来的叙述手法——“预叙”,暗示露姬撒手人寰的结局。《红楼梦》便是预叙手法的集大成者,比如黛玉葬花时吟道:“侬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。”这暗示她未来悲凉的命运。
心理意象。心理意象隐藏着真实的情感与欲望,在挖掘人物心理上发挥重要作用。作者多次描写了露姬情人罗兰的幻觉意象与梦意象。比如:“有一会儿,我(罗兰)出现了一个幻觉,觉得自己可以在墓地的那边再找到你(露姬)。那边,也许就是一个永恒的轮回。跟以前在宾馆前台拿你的房门钥匙一样的手势。同样陡峭的楼梯。同样白色的标着11号房门。同样的期待。过后,是同样的朱唇,同样的芳香和同样如瀑布般倾泻的秀发。”这幻觉意象,寄托了罗兰对已逝露姬的深情与怀念,又糅合了莫迪亚诺偏爱的“永恒轮回”。罗兰渴望时间轮回、露姬复活,但一切皆为虚妄。露姬如日落烟霞,在青年罗兰的天空中,留下旖旎与光芒,让老年罗兰,缅怀不已。
咖啡馆是巴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四、小结
幽树开花花更艳。众多意象,接踵涌入《青春咖啡馆》,交织在岁序光影里,徘徊在巴黎都市中,形成蔚为壮观的意象群落,令小说氤氲着蕴藉的远意与深意,只等你心领神会的刹那。
在众多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品中,莫迪亚诺的小说,总的来说,并不难读。把握意象艺术,是通向莫迪亚诺小说内涵的重要甬道,亦是打开所有优秀文学作品密码的钥匙之一。
主要参考资料:
1.金龙格:《镶嵌在丰碑作品上的璀璨宝石》(《青春咖啡馆》译后记)
2.王存弟:《〈青春咖啡馆〉的空间研究》,山西师范大学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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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做浪漫的摄客,作古典的诗词,写用自己观点烛照、用自己情感渗透的文章。一枚阳光开朗的中文系文青,一颗热爱传统文化的心。若喜欢我的文字,欢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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