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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器是人人性与神性的狂想曲新京报

发布时间:2024/8/18 14:09:09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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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闭着眼,但脑海中景象清晰。我看到一个面色苍白、专攻邪术的学生跪在他拼合好的东西旁;我看到那丑恶的幻象,一具男体四肢伸开,少顷,在某种强大机械的作用下,显出生命迹象,不自然地、半死不活地动了起来……”“那可怕的东西就站在床前,正掀开床帘,用水汪汪的黄眼睛满是疑问地盯着……”玛丽吓得睁开了眼。她还在自己房里,床前没有怪物。凌晨时分,蜡烛燃尽,连日的暴风雨已散去,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照在深色的橡木地板上。窗外,日内瓦湖波平如镜,倒映着阿尔卑斯的雪峰。但夜色中是否还潜伏着怪怖之物呢?年的夏末,玛丽·雪莱19岁。那一夜后,噩梦里的怪物死追不舍,让她再也无法逃脱。事实上,全人类都没能逃脱玛丽的梦魇。这梦魇,是人创造的机器篡夺了人的位置。被人支配的机器成为了人,而人则成了被机器支配的机器。 1月29日《新京报书评周刊》B01版~B07版「主题」B01丨我·机器·人「主题」B02-B03丨人是机器理性与感性的双曲线「主题」B04-B05丨机器人进化史:走向哆啦A梦还是HAL?「主题」B06-B07丨机器是人人性与神性的狂想曲撰文丨邱实夺神力之后这年5月,旅居欧陆的玛丽和丈夫珀西·雪莱到日内瓦湖边度假,同行的还有玛丽的妹妹克莱尔,她是拜伦勋爵的狂热追求者,正是她谋划了这次会面。拜伦和他的医生波利多里正在湖边的大别墅里度假。年轻的天才们一见如故,相聚甚欢。忽一日,黑云密布,闪电点亮湖面,然后昏天黑地,唯有头顶的轰鸣。喜怒无常的造化之力,令诗人心潮澎湃。伴着炉火和美酒,拜伦当即提议,每人写一个鬼故事,好为这场暴风雨助兴。他朗诵起柯勒律治令人战栗的诗行——美人轻解罗衣,露出半人半兽般的畸形身躯——当场把雪莱吓跑了。柯勒律治反对盛行的“人是机器”论,他认为机械是死的,而活物拥有“生命之泉”、“动态的精神”,能吸收其他物质,化为己用。但这生命的“活力”是什么构造,他说不清。他在玛丽家做客吟诗时,她还是沙发后的顽童。玛丽找不到灵感,只好每天在拜伦和雪莱的长谈中胆战心惊。她听说了伊拉斯谟·达尔文的最新实验:将细面条放在玻璃容器中,直至它们开始自发运动。真实情况是,他将面粉和水混合,放进密封容器任其腐烂,产生了“叫做鳗弧菌的微生物”。老达尔文宣称他“通过自然发生方式创造了生命”。此前,老达尔文发明过会说话的机械头,它能发四个音(a,b,m,p),足以喊出爸爸(papa)妈妈(mama)。欧洲各地正在各显神通,探索生命区别于死物的本质。普遍看法是,所谓“生命的精气”实质上是一种电流。生物学家伽伐尼曾电击一只被解剖的青蛙,令蛙的一条腿跳了起来;物理学家伏特把他发明的第一个电池看作“人造电鳐”;年,伽伐尼的侄子阿尔狄尼,用电池给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通电,使其“表情狰狞,肌肉抽搐”;年,爱丁堡的尤尔医生如法炮制,在场者称听到尸体发出“费力的喘息”,感到害怕、恶心,一人当场昏厥。创造生命,一直是神的力量。擅自“创造生命”是重罪,与巫师召唤恶魔等同。而今,从自然哲学家到诗人都要“亵渎”神明。拜伦和雪莱继续开着脑洞:既然电流学实验已有结果,也许可以令一具尸体起死回生。那晚,她毛骨悚然回到卧室,在清醒的噩梦中遇见了偏执的青年电生理学家,他把生命体的各部分组合,注入“生命的电光”,它就活了,成了床前吱嘎扭动的“怪物”。第二天一早她宣布,她的故事有了,她要让世人都做和她一样的噩梦。玛丽将书名取为《弗兰肯斯坦,或现代普罗米修斯》,既指普罗米修斯以泥土造人,也指他遭受了天罚。维克多·弗兰肯斯坦只是个一心探索生命奥秘的年轻科学家,但创造生命后,吓得落荒而逃;渴望成人的人造生命,一路追索着逃避责任的“造物主”,只剩下同归于尽的结局。美国惊悚插画大师伯尼·莱特森(BernieWrightson)为《弗兰肯斯坦》绘制的插画。但弗兰肯斯坦既非巫师,也没与撒旦订约,他依靠的是人类知识。但人类还没有准备好,科学探索随时可能因一时的自负、虚荣和野心造成灾难。玛丽认为大脑只是思维的容器,故而“怪物”天生拥有超常的智能,自学多种语言后还能阅读哲学著作,思考历史得失。“怪物”是人类社会历史的产儿,故把社会当做孕育他的“自然界”。但科学家却拒绝给予他人类的尊严和伴侣。在19世纪,人的资格不来自智能,而来自出身。但人类并未变得伟大。恰恰相反,在篡夺造物的神力之后,作为“上帝最杰出造物”的人类,也等于失去了自身的神性。人类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团血肉部件的拼合体,就连灵魂和生命力,都是可以经电流注入的。蒸汽机轮还在不停旋转。黑煤烟令天使无处容身,电气灯让精怪隐迹藏形,技术理性之光驱散了中世纪最后一抹神秘。终于,尼采在世纪末断言:“上帝死了”。现在,世界属于人类……和机器。机器中的达尔文人对机器的敌意由来已久。号召砸烂机器的卢德运动曾遍及英伦。“梭子从织工的手指间掉落,落入到穿梭更快的铁指当中。”(卡莱尔,)飞梭、珍妮纺纱机、织袜机的发明,剥夺了作坊工匠的生计。他们愤怒地冲进发明家的宅邸,捣毁机器,迫使最杰出的发明家狼狈逃离。但工匠终究无力对抗资本的力量。“机械复制”时代来临,旧时工匠沦为工人,“人的动作决定于机器的动作”(马克思《机器·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》),被迫改变自身的节律来适应简单的机器运动。工厂是新的全景监狱,时钟是新的狱卒。查尔斯·达尔文是伊拉斯谟·达尔文的孙子。他花了半生时间让人们相信,各地发掘出的巨兽化石,不是上帝在六千年前塞进岩层中的,而是物种演化的证据。但《物种起源》发表几年后,他遭到了自己粉丝的讥讽:如果人类是自然选择演化的,那机器更能演化!新西兰的巴特勒在《机器中的达尔文》中说:人类亲手造出了自己的“继承者”,我们日复一日为之添加美丽的构造、更强大的力量,人类越来越屈从于机器,那么机器发展出生命和意识,主宰世界只是时间问题。这篇文章后来收录于他的小说《乌有之乡》(Erewhon,)中,作为一篇檄文,号召人们摧毁年来发明的所有机器:“谁能说蒸汽机完全没有意识呢?”该文后来被追认为最早提及人工智能(颠覆人类)的作品,但在19世纪说这为时过早。例如,大发明家兼资本家爱迪生,把留声机塞进玩偶体内,打造出具“说话人偶”,首次让“量产型机器人”投入家庭。但换来的是负债5万美元——几乎是一生最大的商业失败。如同爱迪生,科学家们不再满足于创造生命挑战上帝了,他们还要用之牟利。年的舞台剧《罗素姆万能机器人》(R.U.R.)就是这样的故事。《罗素姆万能机器人》(R.U.R.)海报。罗素姆家族(原意为“理性”)批量合成了生化人“Robot”(捷克语意为“奴工”),作为廉价劳动力推广到全世界。Robot有血有肉,却不被当人看;在被更新感知零件后,Robots发动大叛乱,攻占科学岛,消灭了全人类,只有一名情感麻木如同机器的工人被放过一马。可惜,Robots失去了程序图纸,再也无法进化自己了。舞台剧轰动全球,Robots也取代Android成为机器人的新称谓。作者恰佩克说,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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